见证普通家庭被毒品和艾滋病压垮的前前后后

仁心仁术

来源：江南都市报



　  核心提示：“活得就是不开心。”老人边说边用手捂着胸口，看起来很憔悴。她就是几天前在豫章路上用艾滋针刺伤武警的犯罪嫌疑人魏某的母亲。其实，毒品和艾滋病改变的不仅仅是魏某和他的母亲，15日，记者走进魏某的家，见证了一个家庭被毒品和艾滋病压垮的前前后后。
　　30平方米的住房
　　由于犯罪嫌疑人魏某当时在派出所并没有留下详细的地址，记者最终在朋友的帮助下才找到魏某的住址——南昌市东湖区八一桥街办大士院社区。
　　去之前，为了减少采访阻力，记者先找了大士院社区的工作人员。15日上午9时许，在社区严主任的安排下，记者和他一道来到魏某家中。
　　在魏某家中记者看到，魏某一家5口人住的这个不到30平方米的房间内，小小的卧室被隔成两间，一边是魏某父亲住，一边是魏某母亲与侄女住，魏某哥哥的床放到了阳台上。房屋的一角放了几床棉絮和一张竹席，魏某就睡在那里。魏某哥哥说，魏某一般早出晚归，偶尔不回来，像消失了似的。
　　“他回来就给他饭吃，不回来也不会太在意。”魏某的母亲说，曾经有段时间，魏某留宿在八一桥下。
　　无钱治病的母亲
　　吸毒和艾滋病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得魏某的家人长期生活在阴影中。社区的老人爱锻炼身体，魏某的母亲却一直不愿意出去。“活得就是不开心。”老人说。
　　魏某的母亲患有心脏病、类风湿关节炎、肺结核等多种疾病，住在四楼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每天上下楼必须用手护住胸部才觉得好受些。魏某的哥哥告诉记者，母亲一直体弱多病，现在因为魏某的事导致母亲无钱医治，除非实在痛得难受才会到医院象征性地检查一下。
　　现在魏某的哥哥也处在失业中，魏某的侄女成了家里唯一在工作的人。今年，社区为魏某办理了最低生活保障，缓解了一些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压力。
　　十多年的吸毒生涯
　　魏某的哥哥与母亲告诉记者，1992年，魏某在老福山地下商场租赁了一个柜台卖磁带，生意经营得不错，朋友也多了起来，其中就包括一些吸毒人员。
　　魏某第一次吸毒，他哥哥至今记忆犹新。那时魏某经常胃痛，有朋友称有一种药物可以止痛并能治好。魏某试过之后发现效果很好，后来才知道那是毒品，就是这次尝试让他走向了吸毒的道路。
　　有居民反映，魏某毒瘾发作时就会到外面偷点自行车什么的，实在没办法时就呆在家里。“三天三夜，他什么也不知道，几乎睡死！”魏某的母亲指着角落的棉絮说。
　　吸毒10年，魏某因为长期进行静脉注射，手臂变得满目疮痍，血管也硬化了。“手上现在很难注射进去了。”魏某的哥哥告诉记者，弟弟现在开始转为下身注射。
　　离去的爱人和孩子
　　地下商场是魏某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地方，那里他取得了经营上的成功，又赢得了女孩小英(化名)的芳心。结婚后，两人还有了爱的结晶。不久，老人看到他们小两口常常吵架，却不知道为什么。终于在一次吵架后，小英告诉老人：“你儿子吸毒！”老人一时傻了。
　　魏某患上艾滋病后，小英抱着孩子离开了他。现在小英就住在魏某家附近，但魏某从来不去看她。在魏某的世界里，除了毒品，人世间的其他东西都已不重要了。
　　幸运的是，小英和孩子都没有感染到艾滋病。
　　疏远的亲友和邻居
　　“现在，他早出晚归，中午偶尔回来吃饭，吃完饭以后又出去，去了哪里谁也不清楚。”魏某的母亲说，魏某很少与邻居来往，邻居也不敢与他接触，他的朋友只有吸毒人员与艾滋病患者。
　　魏某与家人很少有交流，回家后常常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坐在那儿，有时黑暗中坐在四楼的楼梯口。“为了不吓着上下楼的人，我就打开灯，让别人知道那是个人。”魏某的母亲告诉记者。
　　开始溃烂的身体
　　2003年，魏某因为吸毒被抓，检测出患有艾滋病。刑满释放后，每到月末，魏某会定期前往防疫中心接受免费治疗。
　　现在，魏某整个人非常消瘦，手上、脚上、背上从去年开始腐烂，身上每天流出液体。全家人在家中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与地面残留液体接触。同时，魏某现在变得有些糊涂，总是不小心弄破手或脚，这更让家人担心被感染。
　　“他也许不能活多久，整个人免疫力极度下降，明年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这个世上。”魏某的母亲说这些话时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在讲述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半隔离的生活状态
　　魏某的母亲为他单独准备了食具、涮洗用具和被子等。一次性筷子塞满了壁橱上的塑料篓，被子、席子堆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一个放了牙膏牙刷的专用脸盆躺在一旁，专用洗脚盆靠在门口的墙壁上。
　　因为患病，魏某做事往往不合常理，没有钱用时，他甚至会把家里的食用油卖掉。去年防疫站慰问时拿来的被子都被魏某卖掉，家里很难留下稍微值钱的东西。文/图杨奕 记者陈明 实习生帅志强